赵瘸子咕哝一句:“怪不得那石一见那笔就发光,换我也跟着它走……”**当晚寒砾未睡。
他在纸案前试画的是“开气符”——雨市节集考符五选三,除了“引水符”、“引火符”,
还有这张最考手稳与墨线精度的“开气符”。符虽简单,若笔力偏斜、线气不正,
便会整张废掉。柏桑在屋角看着他画,一声不出。一张张画下去,寒砾始终不快,
每一笔都极慢,像是在“听”线怎么走。他画完第三张时,纸未干,
忽然炉角那块黑石发出一声“叩”的轻响。柏桑抬头:“它又动了。”寒砾将笔轻放回纸匣,
一字一句地说:“它不只是认线,它……会接线。”“接线?”“我在画第二笔时,
它突然亮了一下,我心里一慌,本该拐弯的那笔就滑了——但纸没破,线却自动转向,
就像有人替我接住了那一笔。”柏桑睁大了眼:“你是说,它替你‘补画’了?
”寒砾摇头:“不是补,是提前动了,像是知道我会歪,自己先调了一下轨迹。”这话说完,
屋里静了。赵瘸子缩在被角嘟囔:“你这是捡到个鬼物啊,笔有命,石通灵,
我看你这摊迟早被术监收了。”寒砾没理他,继续磨墨、调水、铺纸。
他不想让这笔与这石像是“神助”,那会变得可怕。他要的,
是让别人知道:就算离了那石、换了那笔,他也能画出好符。**次日清晨,
寒砾独自前往书屋角。那是术监设立的试画场地,旧楼改建,厅高墙厚,只容四人同时画符,
每一桌都有专人盯守,考符不过日午,未完者当场剔除。他带的,是雨市配的符笔和市墨。
墨色发灰,笔毛偏软,写“引水符”尚可,若画“开气符”,则极易炸线。他没说话,
只点头入场,坐在四号桌。另三桌早来了人,一位戴墨镜的年长术者,一位女术工,
还有一个他认得——就是那日在雨市当众挑衅他的人,“马铺术者”。那人也看见他了,
冷笑着说:“你真敢来啊,听说你那‘连符’成了,怎的,今儿换了支狗尾巴笔?
”寒砾没看他。他摆纸、定角、控温,动作利索却不张扬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