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笔画都像刻进纸里:林家余孽已现身青岚山,速派人围剿,务必夺回《镇北刀谱》残页。
事成之后,玄脉归属依约兑现,落款罗渊二字,最后一笔拖得老长,像道淬了毒的刀痕,啪,
信笺拍在桌上,震得药罐叮当响,林沉舟的指节泛白,指甲在木头上掐出月牙印。
他想起三天前在山脚下遇到的两个血衣门探子,
他们盯着他腰间的玄铁刀多看了两眼;想起上个月去镇里卖猎物,
酒肆里有人压低声音说青岚山有野种,想起老周临终前咳着血说沉舟,你命里有把刀,
别被刀压垮了——原来不是命里有刀,是有人举着刀,要砍他二十年。竹门被风撞开条缝,
穿堂风卷着信笺边角,发出细碎的沙沙声,林沉舟正要去收,门外传来独臂拄拐的声响。
柳伯,他起身,声音哑得像砂纸柳千山跨进门时,独臂撑着根黑檀木拐杖,
另只空袖在风里晃荡,他盯着桌上的信笺看了三息,喉结动了动,摸出旱烟袋又放下,
说:墨迹没透纸背,是新写的。林沉舟没接话,他知道柳伯从前是走江湖的,
断岳刀的名号在三十年前响过半边天,后来不知怎么就隐在这青岚山,每日上山打两担柴,
见了人连头都不抬。可上个月他被狼崽子咬了腿,是柳伯用半块烧红的铁给他烙伤口,
手法稳得像拿过刀,二十年前那一夜,血衣门不过是棋子,柳千山突然开口,
独臂重重按在桌上,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真正下令的是天剑宗的掌教——韩天策。
林沉舟的呼吸顿住了,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震得耳膜发疼,天剑宗他知道,
三年前有个外门弟子来青岚山收药材,说他们掌教能一剑劈断半座山;他也知道玄脉,
老周说那是江湖的命门,谁占了玄脉谁就有底气。可他从未想过,当年灭门的火,
是从最该护道的宗门里烧起来的,林兄一生护国守边,刀下斩过三十七个北戎将军,
柳千山望向窗外的山影,他说江湖人该有江湖人的骨头,可他的同门说镇北刀的刀谱,
比他的命金贵。林沉舟突然笑了,笑得肩膀直颤,他想起老周教他打猎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