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碎片:同事的白眼、母亲病房的监护仪、父亲临终的呼吸机……这些碎片割着她的太阳穴,
让她想起昨天在情绪荒原边缘看到的景象:有个被“绝望”绪器吞噬的人,最后就是这样,
被灰紫色的雾裹成一个茧。断梳在地上转得极慢,木齿刮过水泥地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
像谁在耳边低语。它转了三圈半,最后稳稳停在林砚脚前,
断口的灰紫色雾气顺着地面漫过来,在她鞋尖绕成小小的漩涡——那姿态,
竟像是在屈膝邀请。林砚的膝盖像灌了铅,蹲下去时骨头发出细碎的响。
指尖离木面还有半寸,她看见梳背的裂纹里,灰紫色雾气正凝成一张模糊的脸,
眉眼像极了老周,却带着她父亲临终前的疲惫。就在这时,风突然变了向,
窗外的栀子花香挤开雨幕钻进来,那香味裹着水汽,甜得发清,
像母亲以前把晒干的栀子花塞进她书包时的味道。“星星,做人要像栀子,开得素净,
落得也干净。”母亲的声音突然在太阳穴里响了一下。林砚的指尖顿住了,
指甲缝里还卡着档案纸的纤维,那是上午整理“民国情书”绪器时蹭到的——那些情书里,
有个女学生写过“栀子开时,我等你”,墨迹在岁月里褪成了淡金,像此刻指尖悬着的光。
老周以前总说她身上有这味道。有次他来送新铸的“初见”绪器,那绪器是透明的玻璃珠,
能映出初见时的模样。林砚在珠子里看到自己:白大褂领口别着栀子花胸针,
老周站在逆光里,说“这香味能镇住所有乱情绪”。那时的雾是暖的,不像现在,
灰紫色的雾气已经漫过脚踝,带着冰碴子的冷。半秒的犹豫像被无限拉长。
林砚看着自己的影子被雾气啃噬出毛边,
突然想起父亲托老周转交玉佩时的眼神——那眼神里没有“永恒”,只有“保重”。
可这念头刚冒出来,雾气就猛地涨了半尺,瞬间漫到膝盖,
像无数根冰冷的手指攥住了她的骨头。三天后,情绪荒原边缘的枯树还在摇。
林砚的外套挂在最细的那根枝桠上,风一吹就露出口袋里的月牙玉佩。玉上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