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拼不出一张完整的、能让我理解的图。恐惧不再是突如其来的寒战,
而是变成了一种持续的低温,逐渐渗透进我的骨头缝里。推开家门时,妈妈正在擦拭餐桌。
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嘴角拉起那抹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温柔弧度:“回来了?
脸色怎么这么白。”她的关切流畅自然,像是设定好的程序里最完美的一行代码。“没事,
”我侧身溜过玄关,把那只戴着表的手紧紧缩在袖子里,“就是......有点累,真的。
”心脏仿佛在胸腔里重锤,我真怕这声音她能听见!晚餐的气氛看似温馨。
煎蛋的边缘焦黄得恰到好处,炖汤冒着微微的热气。但我注意到,
那个蓝白相间的父母膏罐头,从橱柜中间显眼的位置,移到了最内侧的阴影里。
爸爸的米饭里混着一大勺父母膏,荧光蓝的父母膏有些粘稠,
爸爸舀起一勺放到嘴里均匀而有力地咀嚼,在他咀嚼的时候,
我看到他微微张开的嘴里还有蓝色的丝状物粘着上下牙齿,
同时那甜腻中带着刺鼻的气味丝丝缕缕地飘过来,我的喉咙立刻条件反射般地发紧,
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扼住。“最近学校里有什么新鲜事吗?
”妈妈又给我夹了一小块火腿,语气轻松。我几乎要把嘴唇咬破。新鲜事?阿呆“搬家”了,
艾彼被带走了,茉莉不见了,我的手表在倒转时间!这每一件,
都是能让她这完美笑容瞬间凝固的“新鲜事”!“能有什么新鲜事。”我低头,
用力戳着碗里的米饭,把它当成这个荒谬世界的替身。一阵短暂的沉默突如其来,
只有刀叉碰到盘子的清脆声响,一下,又一下,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。随后,
爸爸用纸巾擦了擦嘴角,动作优雅标准。他像是忽然想起,
用一种谈论今晚星星真亮的随意口吻说道:“哦,对了,今天遇到茉莉的妈妈了。
”他顿了顿,拿起水杯喝了一口,“她说茉莉身体不太舒服,需要静养一段时间,
暂时不能来上学了。”“静养”。这轻飘飘的两个字,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冰块,
顺着我的脊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