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那道颤抖的背影,脑海里闪过的是这段时间谢青的种种异常:手腕上的疤痕,
安静顺从的姿态,听到父母回来时的惊慌,还有此刻这绝望的哭泣。是因为父母要回来了吗?
那个他们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、关于“替代品”的真相,这个十九岁的少年,是否已经察觉?
还是仅仅因为那挥之不去的、被诊断为“抑郁症”的痛苦?谢凛从不轻易动恻隐之心,
尤其是在商界,心软意味着破绽。但此刻,里面那个压抑哭泣的少年,
与他记忆中那个吵闹、虚荣、试图用尖锐包裹自己的谢青,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。
这种反差,以及这种无声的崩溃,比任何吵闹都更具冲击力。里面的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,
变成了深长的、带着颤音的呼吸,像是在极力平复情绪。谢凛沉默地后退一步,转身,
打算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离开。“咔哒。”一声轻微的异响从他脚下传来,
是木质地板老化发出的自然声音。琴房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。谢凛的脚步停住。他知道,
里面的人察觉了。他停顿了一秒,然后改变了主意,伸手推开了琴房的门。
虞青已经迅速站了起来,背对着他,用力擦着脸,肩膀依旧僵硬。“大哥?
”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还有一丝被撞破的慌乱。“怎么还没睡?
”谢凛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平稳,他走到琴房中央,目光扫过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,
没有立刻看向虞青。“……睡不着。”虞青低声回答,依旧没有转身。“弹琴有助于睡眠?
”谢凛走到他身侧,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脸上。借着月光和走廊透进来的光,
他能清晰地看到虞青泛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睫毛,脸颊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痕。少年紧抿着嘴唇,
眼神躲闪,带着狼狈和难堪。虞青摇了摇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琴键的边缘:“……弹不好。
”“那就别弹了。”谢凛的语气没什么起伏,“回去睡觉。”“……嗯。”虞青应了一声,
却站着没动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谢凛能感觉到身旁少年身体紧绷的僵硬和无声的抗拒。
这不是以往那种带着挑衅的...




